【FGO/大公咕哒子】蔷薇冠冕 / The Rose Crown ③
在白蔷薇的冠冕下,行使你的威严;
在红蔷薇的王座上,紧握你的权力。
宫廷paro,cp大公咕哒子,背景完全架空
王国伽勒底的小女皇藤丸立香,与上一辈离世之前为她指定的摄政者和辅佐人,弗拉德三世。
欧欧西不可避 bug众多 瞎几把写 极致我流
灵感部分来自养成游戏【long live the queen】与【公主奇缘】,部分来自【dishonored2】和【十字军之王2】。
碎碎念:进展全无啊进展全无,写了四千字还没写到下一个狩猎剧情,大公和咕哒子的关系还停留在叛逆期青春少女和自以为父女关系良好的单身老父亲(?)上
怀疑写到五万字都不一定能看到这两人打啵······
(哭泣)
不过这一节出现了旧剑,诶嘿嘿
女皇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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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冠冕 / The Rose Crown ③
03
晨雾弥漫的比雷埃夫斯港。
天蒙蒙亮,空气微凉,潮湿的雾气中浮动着盐、香料和海风的味道。女皇的仪仗队在港口已等待多时,而帝国年轻的女主人却窝在幽暗、松软而温暖的马车厢内补眠。
那少女靠在他的臂膀上,脸朝内,橙红色的碎发在她的颈边揉成一团。弗拉德三世可以感觉到少女的鼻息喷在他的衣袖边缘,温热而湿润,清浅又安详。
盔甲踩在草地和泥土上时窸窣的响声逐渐传来。他拉开马车上的帷幕,有卫兵凑过来传话,说邻国的使者已至。他们在港口上远远望见有轮船驶来,桅杆高耸,船帆满开,船首赤龙之旗飘扬。
弗拉德三世无声地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他轻抬了一下手,宫廷侍卫就恭敬地退下去。
金发男人偏过头,低垂下眼睑,注视着少女熟睡的脸。
橙发金瞳的少女在他身边睡得很沉。她清醒时总是过分跳脱,热情洋溢,似一丛永不熄灭的火焰;而这一刻,火焰凝滞下来,沉静下来——她靠在他的肩头,纤细的身体被他深蓝色披风簇拥,显得出乎意料的乖觉而孱弱。
她一开始是靠在车厢另一侧的侧壁上打盹,或许是出于人类追求热源的本性,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不自觉往他的方向挪了一寸又一寸,最后头一歪倒在他身侧,以一个稍微有些依恋的姿势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醒过来的时候大概会恼火。
弗拉德三世想。
这孩子在长大之后不知道变扭些什么,一直不太愿意表露出对他的亲近,甚至有时候会冲着他亮亮爪子。他不和小孩子计较,也并不在意她种种挑衅之举,但是有时候面对她乍起一身毛,睁着圆眼睛和他呛声,回去之后,他也会有些怀恋起若干年前,她还很黏他的时候。
“·····唔。”
少女酣眠于美梦中,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细腻柔滑的触感在他皮肤上一掠而过。她又握紧了他的衣袖,双颊上逐渐蔓延出睡眠充足后健康的红晕,小声咕哝了什么,就又睡去了。
那种姿态看起来还很孩子气。
马车外面的侍卫在轻声催促——使团已经临港,请女皇前去接见。
弗拉德三世迟疑了一两分钟,最终没有把她叫醒。
等立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睁开眼睛,对着索纳卡行宫天花板吊灯上垂下来的水晶流苏发了一阵儿呆。
身底下是温暖柔软,带着薰衣草香气的被褥。她的裙子没脱,皇冠、坠饰,还有足上的鞋袜却都被除掉了。她低头看看自己,丝绸质地的礼服裙在被窝里蜷成一团,裙摆上的皱褶怕是又要劳烦宫廷女仆们拿着熨斗仔细地反复熨上好久才能展平。
“我——今天不是要去接见不列颠来的使者吗?”
她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
她要亲自接见那些使者,是因为来访者的身份无比尊荣——来者是大不列颠的国王,被誉为“骑士王”的亚瑟·潘德拉贡。
隔海相邻的大不列颠王国这一代继承人有两个,是一对孪生兄妹,老国王不知道如何取舍,最后同意了他们“双王共治”,共同统治国家。大不列颠王国与伽勒底世代交好,既然是国王亲自出访,为了表示尊重与同等的敬意,伽勒底的女皇也需要亲自前来迎接。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起过一次床了,怎么现在又躺下了诶。
“啊,您醒了呢,陛下。”
有年轻女性带着芳香的、柔软的躯体靠近,轻柔地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来。映入眼帘的先是如绸缎一样乌黑柔顺的长发,然后是女性带着慈爱笑容的脸庞。
“一觉睡到中午——赖床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哦。不过您现在一定很饿了吧?厨房里已经准备好饭食了,需要我现在去告诉他们一声吗?”
空荡荡的胃部于此时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立香有些脸红,胡乱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那·····那就麻烦赖光妈妈了。”
“呼——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称呼我呀。”相貌端丽的黑发美人对她眨了一下眼,伸出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上,“不过立香这么说,妈妈很开心呢。”
源赖光在宫廷中担任侍卫长一职,从上一代起就在伽勒底王塔中任职了。相比起她早逝的父母,反而是源赖光在她的生活中更多地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有一次赖光提到自己家整天打架斗殴上房揭瓦的儿子让她头疼不已,说“假如当初领养的是像立香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就好了”——立香也就立刻接了一句,“那我给赖光麻麻当女儿也行呀”,私底下称侍卫长为“妈妈”的称谓也就在那个时候定下了。
在赖光妈妈的帮助下换下已经皱成一团的礼服裙,换上一件新衣服。侍女推着餐车进门,房间里很快就飘荡着食物温暖而馥郁的香气。
藤丸立香吃了一大口烤羊排,咀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所以说——大不列颠的使团呢?难道是我迎接过了之后,睡忘了?”
“当然不是。”陪着她坐在餐桌前的黑发美人摇了摇头,微笑道,“不要担心,陛下,从大不列颠来的使者,采佩什公爵已经替您接待过了。他们现在住在索纳卡行宫第二层贵宾接待区,如果您想要见他们的话,现在就可以替您传话。”
“····算了。人家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啊,弗拉德先生。
又——替我代劳了。
他替我批阅公文,替我处理政务,替我奖惩臣下,现在又替我接见外使——与女皇同级别的,来自异国的国王。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替我代劳国家统治者一职呢?
他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吧。
藤丸立香低下头,又咬了一口小羊排。她机械地将它含在口中咀嚼了很久,直到它失去所有调味,最后把带着骨头的食物残渣一口吐进了垃圾桶里。
——真令人厌烦。
04
“——所以说你们国家的菜很难吃?嗯····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宫廷厨师做的西芹胡萝卜汁很难喝,但是有人劝我,说是多喝果蔬汁对身体好。”
少女坐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双腿。黄昏时的太阳光线异常柔和,映照着她的侧脸,将它逐渐渲染成带着醉意般地酡红色。她低下头笑着问他,蜜糖色的眼瞳中目光流转过来,有些好奇又有些天真。
亚瑟·潘德拉贡倚在大理石质地的栏杆边,伸出手臂向湖泊里的游鱼投喂面包屑。他心情显然很好,于唇边露出一抹微笑,神色柔和地回答:“我在饮食上并不挑剔——但是大不列颠的饭菜难吃到我学会了亲自下厨。”
“哇哦。”橙发少女惊叹般地叫了一声,“那我有机会尝尝你做的菜吗,亚瑟?”
“当然可以。”
亚瑟·潘德拉贡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和他在一起时总感觉如沐春风。尤其是他长相也足够俊美,那么相处起来,就更加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今天和大不列颠的国王陛下会面,聊天的时候她感到很快活。因为那位国王很善解人意地没有用什么虚伪的外交辞令,不必文绉绉地考虑措辞,也不用提前背演讲稿,只是漫无边际的闲谈,像是遇到某个一见如故的朋友。
——而快活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夕阳落下,藤丸立香也把手里的鱼食抛尽,然后从栏杆上跳下来。
她想,此时此刻如果弗拉德先生看见了的话,一定又会皱着眉训斥她举止轻浮,然后他深蓝色的眼睛里就像是浮上一层冰,用严厉而不赞同的目光对她加以审视。不过幸好现在在她身边的是亚瑟·潘德拉贡,面前的青年明显是不会对此过多指摘,甚至他们对视时,那位亚瑟王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所以说···同为金发碧眼的俊美男性,他们的性格还真是大相径庭。
“时间似乎不早了——那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潘德拉贡先生。”她挥挥手,冲金发青年致意。等到他慢悠悠地走回索纳卡宫殿西侧,她才转过身准备回自己的寝殿。
再过几天,大不列颠使团和女皇的仪仗队一起回到了伽勒底王城。时值十一月,秋季的末尾,在王城北方的森林里会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
藤丸立香亲自撰写了几份请柬——两份给素来与她交好的达尔克姐妹,一份给远道而来的大不列颠国王。她捧着这几份请柬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拖着脚步去隔壁找弗拉德三世盖章。
“我想请的人就是这些——剩下的您自己斟酌,看着发就行。”
她把请柬摆在他办公桌一角,一低头看到了一个月前自己送给他的怀表,语气就不自觉柔和了一丁点儿。
“余知道了。”
金发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伸长手臂勾过来她亲手写的请柬,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拟定其他被邀请参加狩猎的人选。花名册上那一沓贵族的名字看得她眼花缭乱,他却精准地将最近需要奖励或者需要稳定的强力封臣一一勾选出来了。她试想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像他一样从名单里找到那些人的名字,想了半天,气馁地发现无论怎么数都或多或少会有遗漏。
“这个···怎么做到的?”
少女的目光在名单和男人的脸之间来回游移,她咬了半天嘴唇,才极小声地把问题问出口。
但是她刚出声就后悔了。她开始觉得问这个问题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傻?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学无术,又或者是君主失格?
——又或者说,让他失望。
这么多年过去,藤丸立香以为自己面对他的指责已经不痛不痒,但是在今天她开始发现,她还是不想面对那个人失望的目光。
其实他们也有相处得很好的时候,也有她很亲近他甚至很黏他的时候。那时候她穿着带着泡泡袖的小裙子,被他有力的臂膀举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她被弗拉德三世下巴上的胡茬刺得有点疼,却没有哭,只是眼睛扑闪扑闪地对着他咯咯笑。
于是他也开怀地笑起来。
“可爱的小公主,余可以亲亲你的脸颊吗?”
得到她的许可之后,他将带着亲昵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是十岁还是十二岁?是从她父母突然去世的时候开始吗?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将她的吻,她的亲近,和她的拥抱一一推开了。
好吧。不要就不要。那我以后也不再喜欢你了。
“讨厌的大人。”
她想。
——所以说,此时此刻,又有什么刻薄的话,从你的双唇里吐出呢?
她已经做好梗着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呛声回去的准备了。
但是·······。
出乎意料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失望,没有无奈,也没有伴随着皱眉的斥责。他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声音平静:“这是你必须掌握的均衡之道。跟着余慢慢学吧。”
“余会耐心地教导你——余也期待着你学有所成的那一天,陛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向她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笑容。
橙发少女愣了半天,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她的睫毛张了又合,最后颤抖着覆盖在她蜜糖色的眼瞳上。
“····好吧。那我会认真学的,弗拉德先生。”
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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